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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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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興趣,時透君。”

岸邊露伴坐在小圓桌的一面,厚玻璃上放著一杯咖啡一杯冰蘇打。那杯咖啡師他的,冰蘇打放在時透無一郎身前。

兩人中間放著一支銀色的簪子,少年攥著拳頭,冷著臉,手指上還有細微的像是書頁一樣唄翻開的痕跡,就像是一本書側面。

“你難道不感興趣嗎?”

岸邊露伴將簪子也變成了記錄著它本身的樣子。

今天早上岸邊露伴一個電話吧時透無一郎交到這裏他一開始只是想要試著從時透無一郎身上讀出關於青木未來利用卡牌‘八卦指’進入那個游戲的另一半劇情。

倘若地獄真的存在,那麽為什麽不能說明這個就是真真正正的關於前世的故事呢?

岸邊露伴對此事抱有極大的熱情,就像幾個月以後他邀請廣瀨康一前去‘不存在的巷口’一樣。

他還不知道,今天自己能看到的事情更多。

“你的能力我已經清楚”時透無一郎看著自己的手指:“但你給我選擇的權力了嗎,真是相當任性啊你,岸邊先生。”

岸邊露伴沈吟,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這個少年那無數次不懼死亡的游戲畫面,自己也不會在行動之前先行告知。

他身為岸邊正人過來幫忙的侄子,自然有能力比所有人都要早到,他提前來到這裏將自己的原稿放在對面,那麽他能力發動的條件已經完全具備。

時透少年今天沒有紮著頭發,僅僅是戴了一頂白色棒球帽作為遮擋臉部的必需品,上身是白襯衣打底套黑紅色衛衣,底下是純黑闊腿褲,外加球鞋。

他平時只穿校服,偶爾換上運動服,就算是在劍道部練習更多的會讓人聯想到古時候的貴公子。而不是像今天這樣。

黑色棉質面料帶有鮮亮紅色條紋,顏色深沈濃郁。他露出來的脖子又白又細,頗具骨幹的手指有些煩躁地敲著後玻璃桌面,看起來纖弱可打人應該還挺疼的。

他就像一批扯去羊皮混入羊群的狼崽。

“不過今天我們還是有意外之喜,不是嘛?”

岸邊露伴繼續說。

現在從是時透無一郎本身跟這支本不應該被帶來的簪子上獲取的情報裏來說,現實是有點殘酷。

岸邊露伴身為漫畫家,對於劇情總結能力比對方好上不少,於是整理了一出好戲出來。

“我曾經研究過大正時期關於‘食人鬼’的也是外傳,這份游戲劇情出自青木未來本人,根據卡牌上模糊不清的提示語來看也應該是關於前世的事情。我還記得有一個很微小的點,也就是說關於青木未來本人的‘萬能卡池’中所出現的卡都根據她的渴望而來……”

岸邊露伴頓了頓,一個地獄鬼神鬼燈從開始就在擔心的問題中衍生出來的事實已經呼之欲出。

“也就是說,所謂的‘游戲’都是真實存在的。”

時透無一郎沈默,他自己早就有這個預想,只不過不會確定而已。

“然後呢?”他問這個跟小未來長的有七八分像的男人。

哪知道岸邊露伴搖了搖頭:“故事很有趣,但是我不能將你們的記憶撕下來備用,否則會傷害我與家人之間的感情,所以沒有然後了,雖然我有心把你們的故事華錦我的漫畫裏,但也就到此為止。很感謝你的配合,時透同學。”

“……”如果以局外人來說,的確是這樣。

不在其中,不會體會到其中的滋味。

時透無一郎現在不免懷疑起自己對那個人的感情是否也是受了這個東西的影響,對然聽著特別玄乎。

但是仔細想想吧,時透無一郎,你對青木未來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從一次卡牌的錯誤運用開始,他匱乏的內心被那種‘戀愛’的感覺塞滿,直到卡牌失效自己卻像是吸毒上癮。

就算是後來通過嘴平前輩那件事確認自己真是的感情以後,現在再一次陷入了輪回。

直到,時透無一郎一擡頭,看見青木未來跟煉獄杏壽郎。

時透無一郎:!!!

岸邊露伴並沒有表現出惡意。青木未來他們是從後邊靠近,所以青年也沒有發現,於是繼續說:

“堂妹可真有意思,她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時透無一郎盯著岸邊露伴頸側,從那一小塊地方正好能看到雙馬尾少女跟他的歷史老師。他們是鄰居的事他知道。

“堂妹?”

“他父親是我父親的兄弟,多麽奇妙的血緣吶~”

“但是你姓岸邊…?”

“叔叔跟叔母在她小時候離婚了,聽說離婚理由不夠充分,所以現在叔叔還想要挽回,主要是青木未來,難點在她。”

打聽別人家事不太好,時透無一郎含著疑問沒繼續。他實現隨著青木未來,眼珠微轉,少女好像發現了他,面容霎時間鮮活起來。

“無一郎?”

名字的內容從某個時候變得更加親昵,好像是從他將自己雙胎兄弟介紹給她認識的時候,估計是為了便於區分。

就像是忽然因為溫度變化而逐漸沸騰起來的一鍋水,陌生地方見了熟悉的人總會變成一種沒有理由的驚喜。

這個建築是被環抱而起的圓。二層正頂上是直接用玻璃鑲嵌出來,自然陽光穿過微微發藍的玻璃,穿過飄蕩著灰塵與漂浮物的巨大空間,照射在少女發間。

時透無一郎覺得她就像劃破夜空的一顆星子,不是說多麽絢爛奪目,也不是說跟太陽一樣展現著極大的光輝,只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是那一束微光。

正正好,只要用心能發現她總是在那裏。

那為什麽,世界上會存在著這種他完全不了解其行動規則的存在,而又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視線抓過去呢?

時透無一郎腦海中閃過那個漆黑的房間,指尖仿佛觸電一般,觸摸著已經被自己體溫同化的玻璃桌面。

他知道啊,他肯定是知道為什麽,但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時透無一郎並不了解關於她家裏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當她走近了正好聽見岸邊露伴對她強硬拒絕與自己生父緩和關系,發牢騷的時候,那顆星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

就像沸騰的水忽然倒入滾燙的油鍋。

他記得自己在游戲裏涉及過這樣的流言:那個跟炎柱大人總是形影不離的女孩是個比鬼怪嗨喲啊可怕的怪物,也沒準就是一只鬼掩藏在鬼殺隊,畢竟……當初他們全家都被鬼殺死了,就只有她從柱的手裏活了下來呢。

如果岸邊露伴所說屬實,如果他的身體跟這跟游戲道具所描述的百年前物語有關系,那麽……

她為了將自己當成怪物的人拼命,可卻落得一個並不光榮的結果,那個人最後死於自刎。

只要一想到這個事實,他便渾身顫抖。

他寧可自己死,也不想她背上這樣的負擔啊……

“是那個男人拋棄了我跟裏沙,現如今還回來做什麽?我甚至都覺得自己繼承了他的才能是一件特別特別糟糕的事情!為什麽你們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油點子順著滾燙的沸水爆裂,就像壓抑了近十年多感情如同沸水泡中的空氣,滾燙地落在每一個人的皮膚上,生疼。

語言是具有力量的。

盡管青木未來的感情機制為了保護自我,通過那場高燒將一切都遺忘,但是被當做傾吐對象的煉獄杏壽郎記得,青木未來的身體也記得。

纖細的少女在此刻更顯地像一根從地裏拔高的尖刺,時透無一郎從來不知道她原來這麽小。

但卻在下一秒。

“為什麽我非要接受呢?”

無風自起,她的發絲不受控制地飄動,綠色的眸子迅速被紅色侵占。

“小未來?”是煉獄杏壽郎,或許他也意識到有什麽東西不對了。

“痛苦的事情——”

煉獄杏壽郎忽然伸手將時透無一郎眼中已經生出鬼角的臉擋住一半,青年皺著眉,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與擔憂。

可是沒有用啊。

若是以前還好。

可現在她就是一個比點燃了引線的炸彈。

“都死掉吧——”

獨屬於女孩的聲音在尾音驟然撕裂,變成怪物的低語。

倘若能直接有幸面對怪人的變化,似乎也能見怪不怪,幾乎是被黑紅色的怨念包裹的瞬間,煉獄杏壽郎露出來一個‘最後還是變成這樣’的表情。

他也許忘掉就是因為……就是因為。

所有人都睜著眼睛,所有人都盯著忽然變成黑紅色怪物的存在,無論是岸邊露伴還是時透無一郎。

繼國巖勝跟著人從一樓進入二樓,看見四散人群的一瞬,似乎就應該明白什麽東西已經晚了。

有人再一次高呼著‘怪人’,有人拿出手機報警,恐慌從人與人之間迅速傳播,留在事發中央的只剩下了被黑紅色怪物不斷攻擊的岸邊露伴,與嘴角流血捂著身上的傷口靠著柱子的煉獄杏壽郎。

只有拿著未開刃的鋼刀的時透無一郎能勉強維持著與怪物女王的平衡。

繼國巖勝手裏攥著冰涼的藥瓶,一面拔刀出來,幾乎是鐵器摩擦的瞬間便有黑色鋒利的卡片劃過來。

他聽鬼燈大人說過。生前有未完成願望的人有可能會化為怨靈,要麽超度,要麽強行驅散,但也有一小部分,是保持著怨念與理智共存於世間,而這種最難以處理。倘若選擇了轉生,便會在現實將自己前世所渴望的東西用怨念重新轉化為一種能力形式。

比如現在留存與世界的英雄與怪人,又比如說……青木未來。

【月之呼吸】

【一之型】

【暗月】

【宵之宮】

“呼……”

他察覺到刀身上的力道,不自覺又補了一刀過去,月之呼吸一之型變為二之型。這個小姑娘的力量強悍地有點過分,他在死之前就像除了鬼舞辻以外不屑地與其他的鬼交談,他自然也不想理會無法食用增加力量的‘面包’。青木未來就像一個長的像面包的石頭塊。

現在看來,擁有執念的她真的很強。

被發出去的攻擊未能更好地展現它本來的威力,終於引起了中間那個黑紅色票福字啊空中怪物的註意力。岸邊露伴是主要承受攻擊的人,現在這個人忽然成了繼國嚴勝。

“是你啊……是你呢,是上弦之一!!哈哈哈!”兩顆艷紅色的眼珠慢慢轉過來,盯著繼國嚴勝,這威壓不禁讓他也覺得沈重

這標志著事情正在朝著更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

【青木未來】還有理智,可是她的理智已經被怪物侵占,她不在傾向於完成自己的執念,而是收到了這一絲作為原始**的怨念的影響,對,就是那個車站自殺死亡怨靈的集合體,她的目的在於殺戮。

“你認識我。”繼國巖勝繼續試探。

“哈哈哈!”她仰著頭笑起來:“你是鬼舞辻的手下,所有人都死了,除了我……”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弱下來:“我要殺了你們……為杏壽郎,為……報仇。”

後邊的名字太輕了,如果不看嘴型幾乎看不清。

黑色的卡片將年幼的青木未來完全吞噬掉——那個是屬於她第一次覺醒能力時,就拿著畫筆將自己認為最漂亮的東西畫了上去的畫。

人要是從嬰兒完全長大成人,實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這無論是對嬰兒本人來說還是對養育孩子的父母來說都是如此。

其實最開始,誰也不知道,青木未來只不過是想跟大家一起快樂地走下去而已。

她失神的話像是一個訊號,在遠處只能靠著柱子才能坐起來的煉獄杏壽郎在聽見自己的名字的一瞬,瞳孔縮成針。

腦子裏瞬間被調取大量的記憶。

他好像重新被自己的血染紅,山澗冒出晨曦,可是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實際上他已經聽不見那個女孩子嘴裏說著什麽,只知道是歇斯底裏,怨恨又痛苦。

她說,他違約了。

緊接著,陌生的故事被續寫了,他那個時候懷裏抱著的是炭治郎三人,而那個人的話,是他自己在想吧。

他知道自己沒有遵守約定。

身上的血仍舊在不斷地流失著,他不知道這是現實生活中的自己還是腦子裏關於過去的回憶。

直到他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幾乎在看見那個陌生男人的瞬間,他就知道一定有什麽能解決這所有的問題。

那一枚能打開所有鎖的鑰匙。

煩亂的氣旋飛舞,繼國嚴勝叫時透無一郎扛著傷員先行撤退,連岸邊露伴一起也絕對不能留在原地,這一次任性的漫畫家沒有拒絕,甚至擔負起將煉獄杏壽郎一起送走的重任。

只不過臨走之前,煉獄杏壽郎盯著那只鬼不肯挪開視線。

“小未來是個好孩子。”他說。

或許人類無法輕易聽清,但黑死牟能,繼國巖勝可以。

就是他忽然有點想笑,不過是世事無常罷了,原來他是吃人的鬼,那個男人是專門斬殺鬼的獵人,現在他們反倒站在一方。

煉獄杏壽郎躺進已經被叫來的救護車。

救護車外是男人對少年的斥責與阻攔:“餵!無關人員不得入內!餵!少年!”

“我要進去,我要救她!”

“救人有英雄,你又能——”

“英雄會殺了怪人!”

“你!”

是時透少年。

“哈哈哈哈!”

煉獄杏壽郎笑了,明明已經深受重傷,護理小姐皺著眉讓他不要亂動,但是這個昔日像太陽一樣的男人卻說:“她已經不需要我了啊!”

上一個煉獄杏壽郎唯一不願意就此離開的理由只是怕那個孩子獨自在人間徘徊找不到回家的路,現在呢,現在那個孩子已經足夠堅強,也已經有了自己可以一直摸索下去的勇氣。

[杏壽郎,我是累贅嗎,為什麽他們都死了,但我沒死?]

你當然不是,小未來,你是大家的未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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